黃金週結束后的初日,一場意外騷動打亂了我的節奏:隨意轉發的“日本東海岸出現巨大水母群”的消息,在新浪微博有了異樣反應,瞬間被傳數百次,此后,轉發數和評論數呈直線上升,到當晚竟突破了5000次!評論的內容都很恐慌,最多的悲鳴便是:“天哪,2012真的要來了嗎?!”而一位在新浪微博擁有166萬粉絲的著名香港影星,給它加上3個字的評論:“輻射呀……”更是推波助瀾。
盡管几年前也曾在電視上看到過巨大水母的消息,知道它們的出現與福島核電站事故無關﹔盡管也有几位理智的讀者在微博上冷靜地提醒,地球其他地方也有類似異常現象,可來自日本的“水母恐慌”還在迅速蔓延。隔日清晨,轉發和評論數合計突破了8000,成了不得不面對的存在。在網上奮戰了兩小時,查詢了數百條新聞和科普網站,有關巨大水母的整體形象,在我眼前漸漸清晰起來──
世界最大級的“越前水母”,每年春天在中國黃海產卵,緊貼在護岸上一邊吸收營養成分一邊成長,直徑可達1米以上(甚至長到直徑2米,體重200公斤),每年入夏至秋,從護岸剝落開始出發,前往日本海。此后,橫穿津輕海峽南下太平洋。20世紀初,巨大水母襲來的現象極為罕見,大約40年才一次。最早有關它的新聞報導,是在1995年9月。但從2002年到2007年突然以驚人速度增長,2005年,從對馬海峽每天有3至5億隻流入日本海。越前水母的重量使得魚網破碎,其毒素造成其他魚類無法食用,甚至導致漁夫受傷,日本各地漁業受害總額達到40億日元!最近,巨大水母開始出現在日本東海岸,而且,橫濱等地也突現大量小型水母,研究人員指出,一旦它們在東京灣產卵,所帶來的后果將不堪設想。
在日本獨自採取海上驅除、改良漁具、以及使用水母開發生活用品的同時,日、中、韓研究人員開始聯手進行調查和研究。越前水母大量發生的原因,是因產卵地海洋污染﹔全球變暖海水溫度上升﹔人類對魚類的濫捕造成其天敵魚減少,以及浮遊生物大量生成等造成的。越前水母的大量發生,可是說是來自大海的,對人類活動環境變化的最大警告。為此,日本專家尖銳地指出,“對地球友善的思想,其實不過是20世紀的遺物。首先,比地球、比自然都更急迫的,是必須保護人類自身,我們已經將自己逼到這樣的地步了。”
將這些內容分成5次,趕在中午之前陸續送上微博后,恐慌才逐漸趨于平息。收到了一位廣州讀者的評論:“重視讀者聲音與反應是負責任的表現,希望更多的媒體人也能像您一樣”。而我則在心里暗暗地說:即便是真實的新聞,也應有適當的發布時機。謝謝大家,謝謝“水母恐慌”,給我上了重要的一課。(姚遠執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