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以來,整個扶桑都充盈著兩大熱門話題:一是戰后最高氣溫的持續更新,一是中國赴日遊客驟增的驚喜與惶惑。特別是后者,無論報刊電視,還是網路廣播,只要打開任何一種媒體,總會有中國遊客在品嘗豪華的菜肴,大量瘋狂地購物之類的場面映入眼帘。上週末的某電視台的報導更是驚人──富士山五合目,几乎要被中國遊客“佔領”了,每天數十輛觀光大巴蜂擁而至,多時竟達百輛!
慕富士山之美名,不遠萬里來異國一遊的中國客人們,雖然僅能在山腰逗留半小時,不巧還可能碰到視界極差的陰天,但他們依然興致勃勃:土特產店人聲鼎沸比年末的百貨公司更熱鬧﹔神社的賽錢箱里憑添了許多印有毛澤東頭像的紙幣﹔登山的紀念印戳蓋滿了筆記本、旅遊書、甚至餐巾紙﹔而最立竿見影的,還要數當地的廁所──往常,每月僅交6萬日元水道費,眼下突然超過了20萬!
就在列島大大小小的店鋪,用中文張貼出“可使用銀聯卡”、“有中國店員對應”告示的同時,大大小小的不滿與牢騷也開始彌漫在中國遊客所到之處。諸如衛生紙不扔到馬桶里沖掉,便座週圍總是弄得很髒,未經許可擅自拍攝私人庭院,隨意打開店鋪的商品包裝等等。因文化背景和生活環境的不同,而產生的這些細節上的錯位,觸動了某些偏見的根源,誘發了部分過激的言行。
洋式抽水馬桶尚未普及到中小城市的家家戶戶,而中國國內廁所馬桶的排放不暢和阻塞問題,使得甚至部分機場、賓館,都不得不禁止將用過的衛生紙投入馬桶﹔而大部分中國商店通常提供樣品供顧客自由選看,決定購買時才從收納櫥中取出﹔至於看見新鮮動人的場面,總是不由自主地想用相機帶走美好回憶……從中國遊客的實際情況來考慮,一切又似乎都合情合理。
二、三十年前,日本人大量湧向歐美各國旅遊的熱潮中,與外國文化的碰撞,是否也有過形形色色的誤會和曲解呢?──很顯然,對於糾葛,只要彼此抱著誠意,將心比心地解釋說明,大多會有圓滿的結局。事實上,面對日本清潔的環境、週到的服務,彬彬有禮的接人待客,歸國后的中國遊客總會有各種身體力行的回饋。這潛移默化的影響,是否比單純做無可奈何的抱怨,來得更有意義呢。(姚遠執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