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足利藤公園,本是想探訪百年紫藤,沒想今年紫藤開得晚,大多尚是甫泛青紫的條狀花苞。正在遺憾之時,卻倏忽邂逅了盛放的琉璃唐草。琉璃唐草,因其花瓣為琉璃之色而葉似唐草得名。草本的小花,成群開放,以藍紫色為多,亦有白花黑紋的精緻花種。其中藍色的最為有名,被膩稱為“孩子的藍眼(Baby Blue Eyes)”。即使沒有看到過這種花,只讀到這個名字,就能聯想出它是多麼小巧可愛,活潑靈動。
足利藤公園以一棵百年紫藤聞名,除此之外還有多棵粉、白、黃藤,花架高大寬闊,盛開時甚是壯觀。公園裡裡有一條小河,藤花開放時它兩岸野花遍地綠草如茵,是盛大華美的藤架下樸素的點綴。然而在紫藤花期的如織人潮中,有多少人注意過那長長的兩岸遍地盛開著、雖被紫藤佔盡風光,卻很惹人憐愛的琉璃唐草呢?
藤公園的琉璃唐草有藍色和白色兩種,藍色鮮艷活潑,白色優雅纖細。如果說藍色的是金髮女孩兒碧藍的天真雙眸,那白色的就是她雪白精緻的裙擺。放眼望去,整條河岸邊,在嫩綠的草葉之襯托下,藍色白色的琉璃唐草相映盛開,在風裡搖擺顫動,那景象就像春天的草地上笑著跑著一群洋娃娃般嬌柔可愛的小女孩兒,眨著晴天一樣沒有陰翳的水靈碧眼,身後飄起紋樣簡潔而細緻的潔白長裙。
欣賞琉璃唐草最佳季節就是當下。在日本茨城縣,有一個名為日立海濱公園的國營公園,有著日本最大的、種滿琉璃唐草的山坡名叫“眺望之丘”。因其標高甚高,站在山上太平洋一覽無遺,西望那須山,南眺筑波山,天氣晴好時還能遠遠看見富士山端麗的身影。公園的官網首頁寫著:現在正是琉璃唐草的“見頃”(最佳觀賞期)。在刊載的照片上,花季上整片山坡開滿孩子的藍眼,碧藍的色彩從山腳下蔓延至山頭,和天空連接在一起,廣闊之間山天一色,相依不分。
中國有首名歌《何日君再來》,開頭的兩句是,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漫山接天的碧藍花叢,這樣充滿夢幻色彩的美景不足月餘。何不停一停匆忙前行的腳步,為這自然天成的藍色錦緞而趕一次路呢?“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莫忘閒心,活在當下。(李薊執筆、攝影)